幻灵: 相忘于江湖
含笑半步癫你说“是该结束的时候了。”透过眼前一片黯黯淡淡的烟雾,我看见你的身影消失在我的臂弯。突然之间一种彻骨的孤独从网吧喧嚣的空间里向我尖锐地袭来。末**知道吗?九月四日,你走的日子,我正在重庆网吧一个角落里衔着香烟默想一段滑翔于阳光之间的日子。时间在烟圈的记忆里飞速轮转。迷途杀手西码头你说“是该结束的时候了。”
透过眼前一片黯黯淡淡的烟雾,我看见你的身影消失在我的臂弯。突然之间一种彻骨的孤独从网吧喧嚣的空间里向我尖锐地袭来。末**知道吗?九月四日,你走的日子,我正在重庆网吧一个角落里衔着香烟默想一段滑翔于阳光之间的日子。
时间在烟圈的记忆里飞速轮转。
迷途杀手
西码头战场,风和日暖。天空一清如洗,在阳光的照射下透出一丝微微的淡蓝。
鏖战之中的我探头大呼:“兄弟们先顶一阵,我飞回水城买个药先。”
“笨蛋,树城不会近许多吗?”一个叫末日之舞的女忍者冷冷地说,是个MM,颜面扫地,汗下。
“可是,可是我找不到路。”我是真找不到路,刚刚进这个游戏不过八个小时,很多地名都不知道,包括这个MM说的树城。
“真是笨得可以,路盲实际上就等于白痴,我来带路算了,大家加我的队伍。”我一面大声声明不认识路和智商没有直接联系,一面顺从地加这个MM的队伍。
跋涉,跋涉,在无尽地跋涉中,我一面默默记路。峰回路转,眼前一片豁然开朗。护士MM似有情似无意地望向我们这群鲜血满襟的残军败将。
买药,买药……等我买完药,回头才发现身边空无一人,掉队了?我心里咯噔一下。
好在我英明神武,凭借着记忆,我终于摸索回西码头,心下暗自佩服自己过目不忘的本领。然后队伍里的人陆陆续续赶到,原来我还比他们先到。
等待,等待,漫长地等待,末日之舞还没有来。在我的提议下,全队一起高呼:“末**在哪里?”
半响,遥远的地方传来一个无辜的声音:“迷路中……”
一阵整齐的扑通声,西码头倒下一大片。
十分钟后,末日之舞归队,脸红心跳不住气喘。
“不久以前,有人说了一句饱富哲理的话,大家还记得是什么吗?”
“路盲实际等于白痴!!!”兄弟们群起附和。
突然,一阵黑影闪过我的眼帘,刀光从一片寂静中划过。“扑通”一声,我跌落尘埃,抬头看见路盲同志一张粉脸冷若冰霜,战刀上滴滴答答流淌着我宝贵的鲜血。
“你……”我捂住胸口,咳出一口血,周围诸君顿时噤若寒蝉。
狮吼,又见狮吼
雪城战场,朔风正紧。冰天雪地里刀光飞旋,卷起漫天白练如虹,一群群白毛被斩落于我文字刀下。
“兄弟,救急啊!”兄弟哑武连滚带爬奔上山来。
“一看你的样子就知道哑兄一定是又在**里输得清洁溜溜了。”我面露关切之色。
“真是生我者父母,知我者含笑兄也,请含笑兄再借我百八十两银子给我救救急。”
“烂赌鬼不学好,还敢来拖我家含笑下水,啊~~打~~~。”末日之舞身形一闪,只见一只绣花鞋从空中飞翔而过,霎时间天地为之变色,草木为之含悲。兔起鹘落之间,只见哑武,我可怜的兄弟躺在一块明净的大冰上喘着粗气,眼如猫熊,嘴角血丝赫然。
“兄弟,你老婆在,我闪先。”哑武突然跳起,脚跟没有站稳就开始暴走。
“哎!等等,隔壁有个……”我连忙高叫。
“扑通”只听远出发出一声闷哼。
“大洞呃。”我最后的声音只有我听得见。
系统提示:哑武失足坠落深渊血肉模糊,被送往江湖郎中处抢救。
“兄弟,多少级了啊?”我大哥江边鸟的声音从旁边响起。
“鸟人!!!”末日之舞隔着老远就开始叫喊。
“拜托,不要叫我鸟人!”
“[千里传音]末日之舞对着江边鸟说:鸟人!鸟人!鸟人!!”
“[千里传音]无情小妹对着江边鸟说:哈哈,原来你是叫鸟人啊!”
“[千里传音]绝代三佳人对着江边鸟说:大哥,你是叫鸟人吗?”
……
系统提示:江边鸟心脏病发作口吐白沫,被送往江湖郎中处急救。
“老婆今天身上好香,是不是用了夏士莲啊?”我深深吸了一口气。
“要你管。”
“我是多么希望自己就是那块夏士莲香皂啊,嘿嘿。”
“油嘴滑舌。”
“你怎么知道我的嘴很油,我的舌头很滑呢?你说得深有体会的样子”
“[交谈]末日之舞对末日之刃说:大哥帮我教训这小子。”
话音未落,一道电光划破长空,直取我胸腹。一阵焦灼的感觉顺着神经向我全身上下延伸,在呻吟声中,我倒地不起。
末日之刃站在五米开外的地方,负手而立,面露一丝不易察觉的狞笑。突然之间,刀光再起,末日之刃突然闷哼一声,然后背转身,指着末日之舞说到:“你……你……”,在他回身瞬间,我猛然看见他**上尤然插着一把银月弯刀。
“谁叫你敢打我老公,哼!”末日之舞冷冷丢下一句话就走了。
系统提示:末日之刃肚皮爆裂肝肠寸断,被送往江湖郎中处急救。
醉里不知身是客
都不能为我的真爱定任何期限,尽管它假定要牺牲於命定的灭亡。
――Shakespears
凤凰谷,秋意阑珊。萧杀之意在霜枝之间渐渐隐现,红叶之间却蔓延着一种淡淡的温情。
“老婆,为什么你总是喜欢打我和我的朋友呢?”我坐在厚软的落叶上,低低地嗅着她发间的芳香。
“你相信吗?在现实中,我是个很温柔的人。”末日静静依偎在我怀里,用手指拨弄着我送她的恋之守护。
“那就不要再对我的朋友这么不礼貌了,尤其是我大哥,你让他很没有面子呃。”
“那你要乖乖的听话,不准欺负我。”其实,在没有人的时候她会表现得很有女人味。
“大姐,我敢欺负你吗,谁不知道我惧内啊。”
“你惧内吗?怎么平时老见你油嘴滑舌的,老占我便宜。”
“老婆,我想起几句话:泉涸,鱼相与处于陆,相濡以沫,相掬以湿,不若相忘于江湖。”。
“你想说什么呢?”半晌,她才幽幽问道。
“在游戏中,我们就是这干涸岸上的鱼,相濡以沫,但是一旦回到现实这条江里,我们又会回复平时面具下的自己。也许,要不了多久,我们就会相忘于这江湖之中了吧”我长叹了一口气,静默不语。
“老公,在这个游戏中我们可以这样认真吗?”她疑惑地望着我
“可以的,答应我,我们认真玩这个游戏,好吗?不管现实里的事情,在我还能拥有你的时候,在我们还能拥有你的地方,让我好好的珍惜你。”
“恩。”她轻轻但是坚定地应道,当时的情境到现在我还清晰记得,那一瞬间,我感觉她隔我好近,甚至我能感觉到千里之外她的心跳,她的呼吸。
我拿什么奉献给你
冰清桥,三尺冰冻。晶莹剔透的冰晶照射出仗剑而立的两条身影,这是幻灵极寒之地,但是却封存着一种异样的温暖。当我的回忆逡回于此的时候,停留在键盘上的手指不由再次重现当日的颤抖。一个温软的影子从记事本上直立起来,润泽我苍茫的双眼。
“老婆,在这升级好慢,我们能早点上华山打就好了。”我有点郁闷。
“其实你现在的等级早就够了,为什么不早点去呢?”她仰头看着我。
“装备那么贵,我们买不起啊。不过有你陪着,慢一点也无所谓了。”我自我安慰起来。
“我出去一下,你等等我。”说完她就急匆匆的走了。
半小时后,她回来了,塞给我一包还带着她体温的银子。
“老婆,你在什么地方弄的钱?”我又惊又喜。
“你就别管了,快上华山去吧。”她微笑的看着我。
我感觉得到一种暖流从她的指间传来,一种想流泪的感觉涌上心头,很奇怪,人就是这么单纯的动物,很容易就被感动了。
也就是在那一瞬间,突然想起了杨立德的句子:“长路奉献给远方/玫瑰奉献给爱情/我拿什么奉献给你/我的爱人。”是啊,我拿什么奉献给你呢?我的爱人,除了这漫长的思念,我再也无物可取。
晓来谁染霜林醉
日子一天一天从指尖流过,末日也慢慢不再来,寂寞和胡子一起疯长。
中间很多事情我记不得了,虽然CHAT文件夹里仍然有明证可查,但是谁会去翻看那些逐渐在日子里冷却的记忆呢?一页一页全是伤情的回忆。中间还有一些事情,是我记得的,用以上这些零碎的语言把它记录下来,并发在这人来人往的网络间,充做他人闲时的谈资和自己灵魂的口供。又想起王家卫的《东邪西毒》那句台词,“有些东西,当我无法再拥有的时候,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令自己不要忘记。”
在落寞里,我又看见那条和我在岸上相濡以沫的鱼,时而笑语盈盈,时而刁蛮无情。
网吧的人越来越少了,我仍然坐在最落寞的一角,以一种最努力的姿势去留住记忆,思维滞留在自己吐出的最后一个烟圈里,无法醒转。
晓来谁染霜林醉,却是离人泪。
含笑半步癫 二○○二年九月记于幻灵游侠巴山夜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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